Ben幫我上的最後一課 - 兔

我家老兔Benny今天走了
在兔版獲益良多，想跟大家分享
如果未來你也會走過這段，至少有文章可以看，不孤單
他的飼料、草磚等過幾天等我心情較平復後再po文
看是否有版友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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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
上禮拜六帶Ben去看醫生
因為他一直流眼淚，其實我只是想確認眼睛有沒有問題
如果不能治療也沒有關係
趕芝山下午診撲了個空，他們搬家了
於是又多等了一個小時看晚上診
量體重發現Ben只剩0.7公斤嚇壞我
又發現上門牙失蹤，於是下門牙越長越長
被醫生剪牙
帶回眼藥水跟消炎藥
Ben老了，有白內障、後腳也不太有力
但回家之後情況急轉直下
我想說只是帶他出門看個眼睛怎麼會變這樣？！
因為他以前出門也會很緊張一直發抖
這次回家則是直接倒地側躺起不來
無法去便盆也無法進食
讓我非常緊張
昨天問了醫生說再觀察兩三天，精神狀況還是很不好要再回診做更仔細的檢查
晚上緊急約了春花媽寵物溝通
春花媽說Ben Ben覺得很多地方不舒服，可是他自己也不能理解為什麼會變這樣，他沒什
麼力氣說話
除了親自餵食，也幫他擦尿，用吹風機吹吹身體，重複這些動作
Ben已經12歲，雖然我很常跟他說我愛你
可是回過頭來看卻怎麼也不夠
沒有發現他什麼時候變那麼瘦
沒有發現他籠子下都是便便和尿尿
昨天一邊照顧Ben的時候，接到大姨丈走了的消息
讓我覺得一天很漫長，其實不是漫長是煎熬
我們要怎麼在愛的足夠和愛的太用力之間平衡
好像永遠都沒有中間點
知道要做好心理準備，但我們真有準備好的一天嗎
人生的本質果然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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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
今天早上五點起來餵Ben Ben 的時候他就不太想吃了
八點我媽餵的時候只吃兩口
連續四天無法好好入眠
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驚醒
既要立刻趕回家，又有點害怕開門看到傷心的畫面
睡覺不超過兩三小時，出門也不敢走遠
不知道怎麼面對看著所愛生命一點點消逝的情況
如果有任何能為他做的都好，無能為力的感覺才是最可怕的
也無法不自責為什麼禮拜六要帶他出門看醫生
邊哭邊去上班
好像今天清晨天空出現像黃昏般奇異的黃色
接著下了傾盆大雨
然後現在又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很愛你，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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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
[我很愛你，一直都是]
其實早上po完那篇不久，在捷運上就接到我媽簡訊說Ben在她的懷裡走了
媽媽說Ben聽了佛經過一會眼睛就閉上了
是一隻很有福分的兔兔

出門時還有跟他講話，親親他
走去搭捷運的路上還在土地公廟停下來，向土地公爺爺、觀世音菩薩祈求可以保佑Ben，
不管是讓他好起來或好好地走......
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我媽比我還堅強，所以這樣選擇
因為昨天請假的是我，今天請假的是媽媽(也想抱抱媽媽

2004-2016，12年的時間，可能比一段婚姻還長
他就是家人，而且是摯愛的家人

我現在怎麼也想不起來，當初怎麼會熱切地想要養兔子
而且是在寵物店買了一隻，幾個月就走了的情況下
還有勇氣再領養一隻
Ben到我們家的時候已經是一歲的成兔
這11年來，大部分的時間都很健康
而我們彼此的愛也很溫柔

我不是沒有參加過告別式，看過親人離開的樣子
但這是我第一次這麼接近死亡
親眼看著所愛一點一滴消逝，真的是一件極為痛苦的事
Ben教會了我很多，開心的、擔心的
而最後這一課是關於無常、苦的深刻體悟
雖然是因為內心脆弱的狀態突然看開很多
但我真的領悟到生命其實很輕
平常執著的事在生命前似乎不值得一提
譬如說我一直有點害怕結婚，但想想為什麼弄得本末倒置
原本只是兩個相愛的人的事，最後變成跟對方家人、存夠錢辦婚禮沒......，種種荒謬事
壓垮你進入這段關係
事實上是去戶政事務所辦個手續，身分證上有對方名字這麼簡單的事，跟去銀行開戶沒兩
樣

甚至這道手續也很多餘
或許兩個人的意念在哪裡，婚姻就在哪裡

自從修內觀後(即使我是個不用功的孩子)，會慢慢發現人生存在很多奧妙之處
像是我準備了一年要去上海工作，在過年前一夕之間崩盤
那種急轉直下的劇情讓你摸不著頭緒
現在我才明白，原來老天爺透過祂的方式讓我知道要往哪裡去
只是手段有點激烈......
我找到新工作、可以陪BenBen最後一程
如果不是因為人生大轉彎，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命運的安排如此盤根錯節，隱隱約約會發現是被牽著走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勇敢，在做了三次內觀把慈悲都送給他之後
把Ben Ben抱進紙箱裡
請安樂園的人來接，真正送他出家門
我才知道，對所愛的人，死亡並不會造成恐懼
我想他一定去了很溫暖的新世界，不管未來是投胎成人或是跟著佛祖修行

到現在我還不敢相信他離開了，問了我媽很多遍他是不是還有可能有微弱的心跳......
因為他真的只像是睡著一般
不管是他撒嬌的樣子、大吃青菜的樣子、站起來喝水的樣子、用手洗臉的樣子、把貓咪趕
出來籠子的樣子、寵物溝通跟我講好多話的樣子
都一直很鮮活地在我心裡
所以他離開了卻又沒有離開

我是個太吝嗇說我愛你的人，尤其對人
但對BenBen幾乎不曾猶豫，很輕易的就可以說出口
最後在紙箱上，仍寫著，愛你
希望我們一直記得很溫柔的愛
眼睛明亮、毛很柔軟的你
是世界上最最可愛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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