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年 - 貓

今天是寶貝橘過世一周年的日子，
阿橘因為免疫疾病跟慢性腎衰竭，
持續看了一年多的醫生，吃藥跟打皮下，
去年7月因為貧血輸了一次血，
但到了9月，
身體還是沒辦法自己健康地造血，
艱難地放棄再幫他輸血的選擇，
決定把他從醫院帶回家裡。

我最後一天的晚餐是吃烤鴨，
平常的貪吃橘一定會在旁邊伺機而動想偷吃，
但那時候的阿橘只是有氣無力地窩在紙箱裡，
我叫了阿橘
跟他說如果你過來，要吃幾塊都可以。
當時的他連尿尿都無法起身去廁所，
直接流到地上，
身體也越來越涼，只好拿條毯子幫他蓋著。

最後的時候，阿橘忽然開始喘起氣來，
呼出一大口氣之後，
隔了幾秒鐘又突然「呵」一聲地吸一口氣，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深怕阿橘的最後走得很痛苦，
哭著打電話去醫院問醫生該怎麼處理，
手機裡還留下了當時的時間。

掛了電話之後，阿橘又喘了大一口氣，
我坐在旁邊摸摸他，
對他說沒關係的，如果很難過就不要撐了，
爸爸媽媽都在旁邊陪你，我們都很愛你，
阿橘就這樣嚥下最後的一口氣了。

我把阿橘軟軟的身體抱起來放在腿上，
坐在沙發上哭了好一會，
然後把他放到鞋盒裡。
當時除了傷心，還覺得很不甘心，
為什麼我跟阿橘都那麼努力，
他那麼乖那麼配合，
還是留不住呢？

隔天我帶阿橘出門，
對著房子說了聲阿橘要走囉，
邊哭邊把他送到收容所去準備火化，
腦中一直響起五月天方舟的「還是要告別」。
在收容所填好資料後，
摸著阿橘的鞋盒又哭了起來，
還被旁邊的志工阿姨安慰了一會。

後來聽說，要跟家人告別有所謂的「四道」，
道謝、道愛、道歉跟道別。
我要跟阿橘說，
謝謝你來到我的生命中，我很愛你，
對不起沒有能把你照顧地更好，然後再見。
如果死後有另一個世界可以再相會，
我希望能看到你遠遠地豎著尾巴，
咚咚咚地跑過來，
我要把你抱到身上，讓你的手趴在我肩膀上，
好好地抱抱你。

寫著寫著，又是淚流滿面。
希望阿橘過得好，每天吃飽睡好，
幸福地，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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