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了。 - 狗

親愛的魯噗噗:

媽剛剛問我，妳是不是離開滿一年了，她隱約覺得是今天。
是今天，妳離開剛好滿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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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2013年12月10日，下午五點
在實驗室的我接到媽打來的電話。
做實驗的我不常注意包包裡的手機，
那天，我看到電話響起的那刻，一種不好的預感。

電話接起，媽媽語帶哽咽的說:
妳不要太激動…阿魯剛剛走了…
聽到這句話的我哭了。
為什麼昨天還好好的妳，突然就消失了?
吃到田埂邊農藥的毒餌，半小時不到，妳就走了。
每次讓爸媽牽妳出門散步，我們總碎念著不要讓妳吃到東西，
爸還曾經笑說你在路上撿到肉包子，
我們憤怒的說那一點都不好笑而且很危險，

這一次，米格魯的貪吃，逃不過這一劫。
妳離開的前一兩天，我才在家裡電鍋旁貼了:
一餐不可以讓阿魯吃太多。
我怕妳太胖，來我們家四年半的妳一轉眼已經六歲多了，
不可以太胖對身體不好，
那張紙貼著，可是妳不在。
爸媽難過地把那張紙撕了，因為妳不在了。

那天晚上，爸媽已經先回家了，
他們說它們離開使妳眼睛還沒閉上，
我跟姊到動物醫院看妳的時候，
妳眼睛已經閉上了。
妳一個人躺在平台上的塑膠袋裡，
我哭了。
妳身體還溫溫的有點軟軟的肚子依然胖胖的，
可是妳不會起來了。
對妳說著以前到現在，妳跟我們的回憶，
我們陪著妳最後一程，
妳身體漸漸地變硬了，
弟弟和妳最愛的鴨子哥哥也打電話來和妳說再見，
準備好妳的項圈、毛衣、妳最愛的玩具，目送妳離開。

其實在妳離開的那段時間，
我跟姊姊心裡一直不能原諒，
牽妳出門總會讓妳吃到東西的爸媽。
鄉下地方很多人都不把貓狗當生命，
爸媽也沒想到事情的嚴重性。
也不能原諒自己，
為什麼那時候沒想到要買嘴套讓妳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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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幾個晚上，
我都通車回家。

家裡壟罩在巨大的悲傷中好久，
妳走了的兩三天後，
媽媽夢到妳了，
妳回來然後看著媽媽然後又離開，
妳卻沒有來我的夢裡，
每天晚上我總是聽著蘇打綠的 我好想你
哭著想妳，
在宿舍的晚上我總是夢到妳，
夢境裡我只是一直找妳一直哭著找，卻不是具體的妳到我夢裡。
與其說是妳託夢，不如說是我放不下。
知道妳離開了，我也不能再為妳做什麼，
從妳離開了以後，我才開始關心更多流浪狗，
希望能把能為妳做的，為別的狗也做一些。
兩個禮拜後，
我到收容所領養了另一隻米格魯，
爸媽一開始不能接受，
特別是媽媽，她覺得對別的狗好就是對妳於心有愧，
另一隻米格魯的習慣跟適應力也沒有妳來的好，
那一兩個月，我還是每天想你每天難過，
自虐的反覆聽著我好想你 哭著想妳
深沉的憂鬱一直累積。

好久之後，終於，
我們可以笑著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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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我們都很愛妳，
妳顧家很會看人臉色又貼心，
妳最討好媽媽，
最深愛鴨哥哥，
爸爸最討好妳。

2009年八八水災，
那時我們收養了流浪的妳，
妳那時當過幾個小狗的媽媽，也是隔壁來福的媽媽，
我先幫妳洗了幾次澡，把妳養在家門口
家裡10幾年沒有養狗，
這次養狗是我跟姊大力主張，
颱風那晚，我們第一次讓妳在家裡睡，
沒想到早上起來，
就是媽媽的砲轟，
妳拉肚子了，
原來妳生病了，
帶著妳去看醫生，
醫生漫不經心隨意地開了止咳藥粉說沒救了犬瘟熱中期，吃藥只是浪費錢，
在車上，爸說著 如果跟我們家有緣妳就會活下去，
我心裡憤怒著難過著，討厭這種態度
跟姊找了很多藥方，從中藥改善妳的身體跟抵抗力，
於是妳活下來了，
成為我們家裡的小妹，
一路陪了我們四年多。

記得爸開刀家裡沒人時，只能留妳看家拜託鄰居養妳一個多星期，
沒有人在家裡陪妳妳很孤單，
那時我們回去的時候，妳總是偷偷跑上二樓睡在我們腳邊，
看著我們玩電腦，妳打著瞌睡，
因為妳不想要一個人。

媽媽常在一樓發現放在二樓櫃子裡的襪子，一直以為是我隨手亂丟，
原來是妳咬的，想引起注意的把襪子到處刁。
媽媽講電話時，妳總在旁邊蹭來蹭去跟電話爭寵。
每天不論白天晚上，妳總是從一樓巡視到三樓，監看著這片妳的領土。
爸爸下班時，妳總是第一時間聽到車子引擎聲道門口迎接老爸，
滿足了老爸微小的自尊。
妳有時會睡在三樓，冬天偷躺在棉被上睡覺，
妳也曾經佔領弟弟的床睡著弟弟的枕頭，總是偷偷摸摸的。
妳也睡過我們另一個小房間，偷偷摸摸的佔據。
妳喜歡玩具，還記得妳最愛的鴨哥送我的西堤小愛心，
某天，一直放在三樓床上的小愛心，
突然出現在妳的窩裡。
我以為是誰把小愛心當成妳的玩具給了妳，
原來是妳自己叼走的。

妳也偷偷地跳上床躺著一顆我的軟軟小豬枕頭，
看著妳心滿意足著躺著小豬枕頭，我把它送給了妳。
我喜歡讓妳睡在我身上，枕著我的肚皮，使用我這個人型沙發，
妳也每次都睡著開心，
姊跟我都喜歡抱著妳，肥敦敦的，
妳總是在我們的腿上流下臭臭的屁屁腺，所以妳屁屁腺都不需要擠。
鴨哥哥來找我的時候，妳總是興糞的大呼小叫高聲尖叫，
被舒服的摸著一邊在地上打滾一邊漏尿，
我們總是笑著幫擦地板，
媽總是會碎念妳這個樣子不矜持，
我總是碎念她不要阻撓妳跟鴨哥哥談戀愛。

妳總是在沙發上搶走鴨哥哥身旁的女友大位，
我坐在那妳還會不開心的把我吠走，
於是我只好讓位給妳們兩個談戀愛，
但撇開鴨哥哥、老媽在妳心裡的地位，妳還是非常愛我的。
妳總是很會討老媽歡心懂得看她臉色，
明明就在沙發上睡得熱熱的爽爽的，
一聽到老媽下樓或著從外面回來的聲音，
妳第一時間躲回籠子裡假裝睡覺，
還會假裝剛從籠子裡睡醒走出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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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好多好多關於妳的記憶，
關於妳的一點一滴，
也有好多的來不及，
來不及帶妳到新房子，
來不及看妳慢慢變老。
這些來不及，只能放在心裡。

謝謝妳的陪伴，
妳離開了，但會一直活在我們生命中。


我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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