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寶寶 - 倉鼠

剛剛陪著家中小孩直到他離開，
那一瞬間突然明白大家所說的"還是走了..."，
一句話中含有多少的不捨與心痛。


寶寶是兩年前從夜市來到我家的，
當時的一張籤，連起我與寶寶彼此為伴的日子。


還記得當時他小到放在布丁杯中，手都搆不到邊。
最喜歡的東西是舊毛巾做成的窩，
看到飼料的小魚乾時興奮又害羞卻只敢默默偷窺，
直到跟我、室友混熟了才會跑來要東西吃。


每次餵他或是跟他玩時，我都會碎碎念：
"你到底是小子還是小姐啊?"
直到去年帶他回家時，才發現這真的是個俊小子XDD


在我們的教導下，
他從不開心就咬人變成聽話且懂得看臉色的聰明小夥子
明明好動卻超級戀家，放出籠子根本不必擔心走丟，
因為才回頭，眨眼間他又回到籠子裡彷彿剛剛出來只是我的錯覺，
動不動就在滾輪上睡到倒栽蔥(還滾下來)，
為了要東西吃還會假意跑個兩圈來取悅我們這些老媽子XD


太多太多......關於他的事我一時說不盡，
只知道去年夏天的皮膚病開始逐漸奪走他歡快無憂的生活，
從那時起，我就開始做心理準備，
隨著年紀漸長，
他睡著的時間比醒著多，也沒有體力爬上爬下了......


到了將近一個月前，他身上出現一個0.3公分的腫瘤，
原先尚存的希望在醫生說那是血管瘤後瞬間破滅，
醫生所能提供的，只有一瓶藥水，
我唯一還能慶幸的，是草莓藥水深受他喜愛，
在乖乖服藥下，我還能再陪他一陣子。



但藥總有吃完的一天。



昨晚當我看見被他抓的汩汩流血的創口，
我的心也在滴血，快了，我對自己說。

今晚，也許是心靈相通，我再度幫他整理小窩，
希望他能好受一點，
但看著他從躁鬱到越來越安靜，
我為他擦拭傷口的手不停發抖。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乖的在我手心休憩，
我低頭掉淚，一面問室友，
安樂死會不會比現在好？
看他痛的抽搐，無法撐起身體卻又不肯放棄而屢屢跌下，
我痛恨自己的無力。


最後，他連一口水也喝不進去，
卻突然奮力撐起身子叫了一聲(他是隻不喜歡叫的老鼠)，
然後在我為他剛鋪好的窩裡歸於平靜。
我一時啞口無言，直到頓悟：

他剛剛，是在說再見吧!


這才猛掉淚，意識到他真的不在了的事實......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在最後還這麼痛苦，
這是我唯一能說的。


謝謝你曾陪我走過美好的大學生活，
你永遠是我最驕傲的兒子，
更是我最珍貴的同伴，
但願來世你能有更好的人生，
換我伴著你，再次重聚。


還君一缽淚，竟無語凝噎，今生無悔今生錯，來世有緣來世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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