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 再見 - 兔

第一年
從乾媽手上把你接過來
才兩個月的你又小又軟
抱起來很乖巧，放在床上像閃電一樣竄來竄去
覺得這就是我夢想中的寵物

第二年
把室友的滑鼠線咬壞了
冬天在床上尿尿，害我沒被子蓋

第三年
搬離宿舍，可以放你在地上跑了，常常繞著我的腳轉圈圈討東西吃

第四年
用紙箱做了隧道，你鑽來鑽去玩不膩
第一次看到你跺腳

第五年
畢業即失業，陪我找工作

第六年
陪我失戀
開始意識到你老了，不再對你大聲吼
撿到喵喵

第七年
你結紮時發現子宮腫瘤，住院二個星期，幸好健康地回來了
把在你住院期間陪我的喵喵送走了，喵喵對不起

第八年
搬家，因為新家的地板很滑，你變得不愛出籠子
領養了Haru醬，兩隻意外地相處還不錯

第九年
你慢慢習慣地板，會出來散步，不過活動範圍局限在我房內

第十年
有時候會跳到床上去尿尿，我只能把你抱下來默默地洗床單
去醫院做健康檢查，數值十分漂亮
在網路上發十歲炫耀文

半年前
不再跳上床了，身上沾的屎尿越來越多

二個月前
食慾下降，用現削蘋果哄你吃
醫生說毛球堵塞，開了藥，吃一個星期後復原了

一個月前
食慾又下降，醫生說可能是天氣太熱，觀察一下
又復原，但是變瘦了，我只好飼料儘量多餵
把籠子搬到陽台去
你心情變好，吃飯時跟以前一樣繞著我的腳轉了一圈

三星期前
單眼細菌感染，腫起來睜不開，牙齒似乎出了問題
發現你走路一跛一跛，原來是後腿肌肉退化了

一星期前
眼睛復原，變得跟以前一樣黑靈靈地很漂亮，食慾再度好轉
我覺得你病好了，很高興

三天前
一隻眼睛又變得睜不開，繼續點眼藥
想起以前的紙箱隧道，考慮要不要再做給你玩

二天前
你站不起來了，只能趴著，滴水不進
看到你連蘋果都不吃的時候我心裡有了底

一天前
在醫院抽完血後連趴都沒辦法，只能側躺，我把你抱在懷裡
你骨瘦如柴，細細的骨架刺著手臂
醫生說
消化道失去功能
肝功能退化
腎功能退化
免疫系統出問題
牙根戳到眼球
心臟影像模糊
氣管鈣化
你老到盡頭了
我回去上班，把你留在醫院吊點滴，想說下班接你回家
下午五點，醫院來電話

你走了

再見，我全力愛過的小千
你是乖孩子，謝謝你陪我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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