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個笨蛋啊! - 兔

來曬一下自己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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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母的，其實他有很多名字，因為圓滾滾，一開始叫她大腸

後來她太常幹一些蠢事，所以後來又叫他阿笨

某天去看病，醫生說他衛生習慣很差，所以又叫他臭笨

最後因為實在肥滋滋，所以後來都叫他肥肥，或是阿肥，或是小肥

九年多前的某一天，在夜市裡被某人吵到很煩，所以就去賣小動物的攤子

挑下了這個笨蛋。

其實有去過這類攤子會發現，很多小動物為了被帶回家，會極力抓籠子

但是這傢伙沒有，背對著大家，一個人搞自閉，長的又灰灰的

所以我就挑了他帶回家。

他是個破壞力強大的傢伙，除了咬斷電腦線，沙發底部也被她毀了

剛回來非常的我行我素，所以除了放風之外，大部分都關著

後來有一天我說，我怎老覺得這傢伙是因為被關著不爽才搞破壞

所以從那一天起，籠子門永遠打開，裡面就是拉屎尿與吃飯喝水的地方

後來買了房子，一到四樓就隨便他去走，不過大多都待在四樓

因為我睡在四樓。

他應該是超級自由的兔子，然後逐漸地對我放下戒心，也不搞破壞了

從那時候開始始終膩著我，我也很無聊的會跟她互聞，就是他聞我我聞她這樣

感情越來越好，他開始無時無刻的看著我

例如在陽台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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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工作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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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拉屎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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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理他，他會坐著一直看，看到你覺得發毛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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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你不理她，最後還是會受不了

例如直接跳上床吵著要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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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直接跳上去工作的桌子上吵你，然後桌上順便拉泡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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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曬太陽過著愜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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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偶爾還是會搞自閉，雖然自閉躲起來的時候還會故意露出馬腳等你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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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看她過得輕鬆愜意其實也挺療癒的

這幾年有他陪在身邊，其實心裡挺開心

雖說當年是不情願之下才從夜市把牠抱回家，但是隨著相處時間越久

心裡還是很開心有這小傢伙在身旁。

後來，我上台北去工作，我也把她帶著在我身邊，生活很忙碌

每周要回南部一趟，還要回自己老家一趟，然後又回台北

因為都是開車，所以我的副手坐上永遠都是她，雖然她永遠都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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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大概是舟車勞頓，回到辦公室她也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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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裡也是睡到爽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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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睡得心滿意足，我還能說啥呢?

身為爸爸就是只能努力賺她的草錢，然後讓她過爽爽的日子

後來，我在三年前離開台灣工作，她只能放在我自己的小店裡被照顧

剛走的時候她的表情好哀怨，可是我對他說:爸爸會每個月回來的

每個月月底，她看到我出現時，總是會雀躍著沖出來接我，然後我接她回家

我待個幾天要離開時，她又開始哀怨

可能日子久了她也習慣了，所以努力的吃好睡好，反正小店裡我還特地

裝修一間屬於她的空間，她依然可以四處跑跳

今年一月，我回台灣準備過年，當時我帶著她回家，她突然好開心

不斷跳著兔子舞，晚上我躺上床睡覺時她也跟著跳上來擠

以前只會偶爾，但是今年冬天她特愛跳上來擠

我還因此特地挪一下空間，鋪一張毛毯，她也知道那是她的位置

變成睡覺前準時上床。

年過完了，我三月初回自己的工作崗位，依然過著一個月回來一次的日子

但是在五月的時候接到消息，說她的左手不能動了

還在想說是不是經常上上下下的跑跳，所以有扭傷一類的

所以我五月底趕緊回來帶她去看醫生，全身詳細檢查之後

沒有骨折，驗血結果是肝臟指數有點異常，但是看不出有啥原因導致左手不動

因此就只能先當成左手扭傷一類的。也因為左手不能動，尿尿也有點問題

所以還特地去買了尿布，讓她可以不用移動就能尿，當時挺正常

大概就如同下圖，能吃能睡，還能趴成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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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了一下，我又回去工作崗位工作了

但是過幾天情況似乎沒有好轉，後來就決定翹班回台灣再帶她轉診

可是她變得有點憂鬱，縮在角落，一臉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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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開車帶她去台南某家頗負盛名的兔科醫院

開車在路上的時候，我對她說:小肥，你要加油，小時候你拉肚子差點沒命都撐過

你要加油好起來，還要陪爸爸一起生活下去呢。

她聽得懂，看著我，我手伸過去，她把頭放到我的手下要我摸她。

我摸完，她突然就這樣抬頭看著天空，看到下車之前。

後來醫生說，很奇怪的狀況，有三種可能，一種是中風，一種是寄生蟲影響腦部

但是她沒歪頭，寄生蟲的可能性比較低。另一種就是她腦神經出了問題

總之也是開了藥回家吃，然後觀察狀況。

那天晚上，她睡在尿布上，再也不能跳上床。我後來把枕頭拿下床，陪她睡著

當時她的狀況已經雙手無法再動了，而我也做好她可能癱瘓的心理準備。

那天夜裡我的枕頭出現聲音，睜開眼，她雙手不能動，但是她還是想拖著身體

爬到我的枕頭邊跟我一起睡，然後天亮還順便在我枕頭邊尿一泡尿，馬的!

但是我不能久待，因為我隔一周還得前往歐洲開會，所以隔天我帶她回小店

也交代了照顧她.....

六月底，她的後腳逐漸沒力氣了，連身體都無法平衡，沒錯，她全身癱瘓了

為了維持身體平衡，兩側必須放置東西讓他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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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難過，自由的跑跳是她的最愛，但是現在的她全然失去自由

甚至之前豪邁的睡覺都沒辦法了，每天只能灌水，餵食，甚至需要幫忙擠尿

在這同時，我們才發現原來她真的好老了，九年七個月

直到今年年初她都還非常活潑，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也因此，我們都忘記原來她真的好老好老了...

即便是人在歐洲，我也不在乎電話費網路費多少，每天都想看看她

她這樣辛苦一陣子，有一天她累了，好想好想睡覺，所以幫她放倒下讓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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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生病以來難得躺下睡覺的一天，但是我們看得好心疼

但是當他睡醒，眼神不對了

趕緊開視訊，我喊了她的名字，她頭轉過來看到我，眼神又有精神了

我對她說你要振作，爸爸就快回家了，回去不管花多少錢，我都要治好你

當時也打算帶她去台北嘗試針灸，就算花十幾萬，我也要讓她治好

隔天我從巴黎飛回公司，回到公司當晚，傳給我她的狀況真的很不好

我趕快開視訊，叫她一定要振作!!!然後趕緊打國際電話，請我同學

準備開車隔天幫我帶她去急診。視訊裡的她，把頭抬的很高。

其實那時候我非常的煩悶，因為一場會議的籌備一直被打擾

火氣也非常大，後來掛掉視訊電話之前，小肥的眼神似乎又正常了

當天她媽後來問我，萬一真的有個不幸該怎辦，我後來傳給她媽一個

台南的寵物葬儀社資訊，但是我也說，希望不要用到，而我相信不會用到。

睡覺之前，會議籌備的人打電話來又吵了一架，為了避免被吵

我選擇關機睡覺。這一天，是自從我有手機以來，第一次關機睡覺的時候。

隔天，2018年7月7日，因為時差，我睡到十一點才起床。

準備開機打視訊電話，看看我家小肥的狀況。

開機收到她媽傳來的訊息，看完我也淚崩了

"小肥走了..."

這個笨蛋!!!九年七個月，無聲的陪伴，人生中有七分之一的時光有著你

我難過時候你也會走到我身旁安慰我，連走的這一天你都特別體貼

選在我人生唯一關機睡覺的那一天...

接下來傳來的照片就是你靜靜地躺在小木盒裡

在神明桌前誦經，然後火化的照片

我連最後一面都看不到，一直坐在桌前哭泣，完全進不了辦公室

火化完成，她媽告訴我，小肥的骨灰有舍利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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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個功德圓滿的兔子，但是你沒撐到讓我見你最後一面就是個笨蛋

後來她媽對我說，她很努力撐了，走的時候連眼睛都沒閉上，是在等我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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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還是要做，平復了自己的心情，我還是到七月中才完成工作回台灣

這段期間心情以為平復了，因為哭了三天，我還是帶著微笑應付工作

可是在7月21日，當我的飛機飛進台灣的領空，空姐廣播說三十分鐘後即將降落時

我在座位上留下了眼淚，還好我是坐在最後一排，旁邊沒有人

眼淚止不住，因為這次回來，再也沒有個笨蛋會迎接我，晚上睡覺也不會

有個笨蛋跳上床跟我擠了...

回到店裡，看著她之前的小房間桌上的骨灰罐，我坐在那裏又哭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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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心中也做了一個決定

從小，小肥就是一隻自由的兔子，但是生病限制了她的自由，讓她難過好久

現在的小肥更自由了，無限的可以跑跳了

燒出了舍利花，我們都笑著說，可能以後要稱之為肥肥大神了

讓她更自由自在地去奔跑吧，這是我做的最後一個決定

所以我開著車，帶著她的骨灰奔向了國境之南-墾丁

走到了大草原，風景最好的懸崖邊，讓她的骨灰隨風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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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笨小肥，雖然你是個笨蛋，但是九年七個月的陪伴，將會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回憶

希望你不要再轉世了，就去做個肥肥大神吧

雖然我還是會叫你笨蛋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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