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夢到 妳走失了 - 狗

半年多
我從來沒有夢到她或者夢到任何有關走失、死亡的畫面
也許是我一直不敢打開這個盒子
我把她藏在一個盒子裏收著，鎖上
再用力地朝著心挖洞
盒子，擺在洞的最盡頭，再埋起

2011/8/6是我帶她回家的那一天
就到上個月，就六年，也是去店家臉書寫評論的時候
公開了卻也默默地把盒子打開了
這一個月來，最痛苦的不是面對一堆人的話語和旅館的聲明
而是，她死掉了的事實

昨晚她依舊沒有出現在夢裡
夢裏是新養的狗狗，去保母家，走丟了
當趕到現場又叫又喊，朋友都來了
最後，一隻小狗衝向我，我抱著她，哭了
遺憾，現實裡，最後，沒有狗衝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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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接到咪嚕不見的電話 突然之間不知道怎麼反應
只說出了去之後的交通高鐵計程車 我只知道要趕快回去
搭上16:08的車 到台北-松山-計程車
開始在錯的地方四處喊妳的名字“咪嚕，回家，咪嚕來”
原來你根本不在那裡 妳在往回家的方向 但我卻不知道
為什麼不讓我知道呢？ 記得是接近晚上8:30
我去潭美派出所，妳出現在監視器畫面裡
妳過了馬路 慌慌張張的 又跑過了一個馬路 是民權東路六段136巷
那時候是中午11:37分 妳一個人已經跑了那麼遠
妳要去哪裡，咪嚕？妳是不是要找我？
才剛往下一個監視器看妳去哪裡 警察就說有人報案有狗被撞死
好害怕是你卻又有點希望可以是你 不要撞太嚴重 我立刻帶妳去醫院 終於找到妳了
結果，警察拍回來的照片真的是妳，是妳，可是是已經倒在地上的妳
我一直問著：死了嗎？她死了嗎？警察很好心地載我去就離派出所不遠的路口
原來，我已經快找到妳了，我離妳很近了
可是你沒有等到我去找妳
妳死了，我看到妳的時候 妳躺在地上 已經沒有呼吸了沒有心跳了
頭歪一邊 左邊的眼睛睜大大的 右邊的眼睛冒了出來，歪了
鼻孔也流出白白的組織
其實我知道妳已經走了 離開了 死了
妳有看到我嗎？我來找妳了 我有趕來找妳了
妳知道嗎？我趕來帶你回家了 妳有聽到我的聲音嗎？
我大哭大喊著，抱著妳的頭，因為我知道，妳的頭
那個小小的頭，被撞斷了，斷了
我和阿姨趕著把妳送去對面路口的醫院，全國動物醫院
醫生問我要不要急救，我不知道，不知道
知道急救你可能會痛，但也知道你其實已經不會痛了
但又不想放棄可以救你的任何千分之一的機會
只要能讓妳回家，再回家一次的機會都好，只想再讓你回家
我知道你想回家，我和妳，我們的家，那個只有我們的家。
但我知道妳其實已經死掉了，我來不及帶妳回家
我慢了，咪嚕，對不起
我連再見都沒有跟妳說，還有好多事情好多地方，都來不及了
妳知道嗎？我已經準備要買可以把妳裝進去的推車
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坐車回家，妳再也不用去住旅館
不用害怕的要離開我，都是我的錯！
為什麼沒有帶妳在身邊，沒有帶妳回家過年
都是我把妳一個人放在那裡，妳不想去，妳明明不想去的
可是我卻疏忽了，我沒有聽到妳要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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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火化後，二月的某一天，寫下的
怕忘記，怕漏了一點點細節

哭，睡不著，打開放著她的東西的盒子
拿出來，一句一句
其實...不可能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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