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破了一個洞 - 貓

4/21才在板上詢問關於腎貓便祕吃水解蛋白的問題，
結果才兩周，你就突然離開了。
看著空空的沙發，空空的砂盆，還有你空空的床鋪，
我的靈魂破了一個洞，想到你，心就會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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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 定期回診，腎指數因為每天皮下點滴控制的不錯，只比正常數值高了一點點，
磷離子也下降了一些；不過仍然有貧血情況，造血針需增加為每月兩次。
X光顯示你肺部有些支氣管炎的情況，醫生開了藥，還約好一個月後若情況良好，
要幫你打預防針。

4/25 早上你乖乖的吃飯，下午弄你最愛的肉泥湯卻喝得有點慢，
加入一些礦物油後，你才快快的舔乾淨。
沒多久前發現你竟然超愛喝油後，就常常笑你其實是老鼠吧。
晚餐你舔了幾口就不吃了，跟你僵持了2個半小時後宣告放棄。

4/26 早餐吃的比較久些，但總算有吃完。下午的肉泥湯加了礦物油你還是沒喝完。
晚餐花了3個小時，你只吃了一半的量。

4/27 早餐跟前一天差不多，下午的肉泥湯你卻幾乎不喝了。
晚餐你不想吃罐頭，都給你乾乾吃到足夠的熱量。
連絡醫院，述說你的情況，決定幫你裝食道餵管。

4/28 早上給你吃乾乾後，才想到這樣今天就不能手術了。
不過長期固定看診的醫院昨天說4/30才有空的手術時段，
想想這樣乾脆多等一天，你在該院會比較習慣吧。
結果醫院回電4/30已被約滿，再來要等到五月中。
只好趕快打給其他醫院，約了4/29術前檢查，沒問題的話4/30動手術。

4/29 術前評估狀況良好，X光還顯示你肺部的情況比起4/24已有好轉。
但你當天連乾乾都幾乎不吃了。

4/30 下午1:30就到醫院報到了，約莫1:40你被帶往手術間，但直到快5點才輪到你手術。
當時你自己一隻貓在手術室待那麼久，會害怕嗎?
不過手術很順利，晚上我們回到家後，進行第一次透過食道餵管的灌食。
看著你沒有抗拒，乖乖的、靜靜的接受送到你身體裡的食物，
想著以後餵你吃飯就不用開戰了，可以透過管子給你需要但不喜歡吃的食物，
而你的嘴巴只要吃你想吃的就好。
隔天還訂購了食道餵管的圍脖，要把裝了管子的你，打扮的依然有朝氣又帥氣。

5/1~5/3 每天的灌食都很順利。

5/4 早上在你床外的地板發現一灘尿。心想，難道是半夜睡太沉了來不及去廁所嗎?
帶你下樓，你蹦蹦蹦得好快就到了2樓，蹲在你的貓抓盤上嗚了一聲。
要把你抱去沙發時，發現你尿出來了。
早上灌食時，你偶爾會哀嚎一聲，我想可能是灌太快了，在放慢同時順順你的肚子。
下午你在沙發上睡覺，醒來後灌時你也是乖乖的。
晚上爸爸說你肚子脹氣，不時會哀嚎，但幫你揉揉又平靜了下來。
打電話詢問醫院，醫生說可以減半灌食，並約了隔天早上10點回診。
灌完晚餐，看你都沒有去廁所，便把你抱去貓砂盆，沒想到此時你卻吐了出來。
把你抱回你樓上的床鋪，並把貓砂盆搬靠近你，在地上餔了尿布墊，
再順順你鼓鼓的肚子。此時你又開始哀嚎了，並從床鋪翻到地板上。
雖然怕你著涼，但想說是不是涼涼的地板可以舒緩你的不適感呢?
我洗完澡，看網路攝影機中的你已經回到床上，便上樓摸摸你道晚安。

5/5 早上，爸爸發現你尿濕了自己。清完地板並用濕紙巾幫你擦擦身體後，
受不了睡意的呼喚，我又回去睡了30分鐘，才起床吃早餐並準備帶你去醫院，
殊不知已經錯過最後抱抱你的機會。

我好自責、懊悔、不捨、難過沒有在最後一個晚上抱著你，陪你度過最後的時間。
事後才想到你當時應該很痛吧?為什麼我這麼遲鈍，沒有想到要給你嗎啡止痛，
沒有多花時間照顧你，就跑去睡覺了。
原本今天的回診，只是想讓醫生看看是不是脹氣讓你不舒服了，
卻沒想到你前晚的哀嚎，除了痛苦，可能是在向我做最後的道別。
醫生帶你去檢查後，叫我進診間時，你已近乎彌留了，
卻仍撐著最後一口氣，在你看到我後才失去意識。
當下我還沒意會過來，摸摸你的鼻子，想說這次你大概要在醫院住個幾天吧。
醫生拿出血檢報告和X光片。
血檢上你所有的指數都亂了套，不是紅字就是藍字，還有嚴重黃疸；
X光片上你直腸依然糞便堆積嚴重，肺部整個變白，有肺積水情況，
胃部的腫脹是你用嘴巴呼吸吃進的大量空氣。
此時醫生喊上強心針後，要我到外面等，我才意識到嚴重性。
再進診間時，儀器表上你的心跳，已經是靠儀器維持的假象。
醫生要我做決定時，我哭著，但很快的就決定不要再折磨你。
帶你回家，抱著你軟綿綿的身軀，揉著你冷冰冰的肉球，這是已經來的太遲的擁抱。

自從幾年前我出國回來，突然對貓毛過敏，手腳起了嚴重的疹子。
看遍了中西醫，試過各種治療方式，卻不見好轉。
還被醫生警告不能靠近你，甚至要我把你送人後，我就只敢偶爾偷偷摸摸你。
但再也不敢抱你，也不敢讓你進我的房間。
直到2019年你第一次被診斷胰臟炎後，我已經刻意疏遠你超過一年的時間。
這段期間你一定很納悶吧，不知道你做錯了什麼。對不起，你沒有錯，錯的是我的身體。
2019/2/2你食欲不振，連最愛的肉泥也只舔了幾口，還吐了一灘白沫；
隔天你不吃飯，又吐了白沫後，我也只是請家人送你去醫院。
醫院開了止吐藥，並帶回一瓶ICU營養液，說可能是之前的腎臟病問題。
(2016/4我出國期間，SKY曾經因為吐血送醫住院一個多禮拜；
雖被診斷為腎臟病，服藥一段時間並改吃處方飼料，但之後回診腎指數又都正常。)
隔天是除夕，在家裡餵你營養液，好不容易餵進一些，沒多久卻又被你全部吐了出來。

2/5初一，爸爸媽媽出國旅遊，姊夫載我們去大醫院做檢查。
X光顯示你胃部異常腫大，嚴重脫水、身體發炎，還有黃疸，要留院輸液觀察。
住了二天，期間醫院幫你浣腸，2/7的X光顯示胃部已消腫。
醫生說可以留院或帶回家灌食。知道你不喜歡住院，決定帶你回家。
2/9回診，檢查後醫生表示情況沒有改善，但不清楚肇因是什麼。
只說可能是腫瘤，可等腫瘤醫師判斷或轉院到專門醫院做檢查。
聯絡了腫瘤專門醫院，預約了隔天門診。

醫師在血檢同時做了胰臟炎快篩，確認了你的不舒服來源。
之後的兩個星期是關鍵，除了餵藥和給你嗎啡止痛外，
每天早上8點到晚上12點，每兩個小時用針筒灌食，直到你恢復自主進食的意願。
但當你從鬼門關前走一遭回來後，又被診斷為慢性腎臟病。
為了增加你攝取的水份，決定要幫你換成濕食。
之後幾個月，每天的吃飯時間就像是戰爭。
你跑我追，一頓飯餵下來要兩個小時以上，弄得人仰貓翻，大家都筋疲力盡。
試了3個多月不同品牌口味的低磷罐頭後，終於找到你喜歡的。
2019/5-2020/1，你每餐都可以20分鐘就吃得乾淨到洗碗的程度。
那段時間，大概是家裡最和諧的時候。
2020/2之後，你漸漸的越吃越慢，開始需要人家拿湯匙一口一口餵。
一頓飯從30分鐘漸漸延長到1個小時，甚至2、3個小時的程度。
時間過得越久，個性急躁的我就越來越不耐煩。
每當你又不乖乖吃飯，我就恨不得你趕快死掉，
並把餵你吃飯的不順遂發洩在你和家人身上。
我真的真的好懊悔，但是懊悔也喚不回你。

我以為我早就準備好了。
等到你真的走了，才發現這幾年來，
不是你依靠我，而是我依靠你。
我的世界是因你而轉。

https://i.imgur.com/nv7l3YR.jpg
2002/7/4 - 20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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